【米佧×邢克垒】你若爱我 我奔向你
“最后,拿枪的手为她挡了刀,拿刀的手为他开了枪。”
* 补档 卡壳夫妇大结局大巴车上的生死一线
* 战损 徘徊生死边际的红
* 第三人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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砰。
她生平第一次扣动扳机,巨大的枪响声震动着耳膜,那人应声倒地。
她虚脱一般丢下枪,用尽仅剩的一点力气奔向他。
那片角落里,是溢满整个视野的红。
他倒在两个座椅之间,竭力喘着气。他的胸膛伴随呼吸剧烈地起伏,源源不断的血从他胸口冒出,鲜红色的,殷染了整片衣服的前襟。
触目惊心。
她慌了阵脚,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离,险些瘫倒在地。
“邢克垒?邢克垒……”
她扑过去,捧起他的脸,只顾一声声唤他的名字,手足无措。
他发不出声,一只手捂住胸口,另一只手去抓前车座背后的扶手寻找痛苦的发泄点,却因为手掌沾满鲜血而打滑。
她吓坏了。
平常见惯了的颜色,突然变得狰狞可怖。
——这是他的血。
“喘不上气来了是吗?啊?你看着我,你看着我……”
是血气胸。
那把尖利的匕首,刺破了他的胸口。
氧气一点点漏出他的胸腔,他在生死边缘痛苦挣扎,双目紧盯眼前的她。
她恍然意识到,现在唯一能救他的人是她。
只有她。
她松开他,起身强行镇定自己,调动脑海里的专业知识,环顾四周,急切地寻找着车里留存的药品。
暴乱中掉落的玻璃瓶碎了一地,她想起行李架上的提包里也许还剩点什么,费力将它搬下来,翻开黑色的医药包,终于找到了唯一一瓶救命的生理盐水。
“……创伤导致胸腔积血造成的气胸,需要闭式胸腔引流……300毫升……”
她不停念叨着那些医学概念和专业术语来指导自己的动作,唇齿颤抖,生怕出了半点差池。
她将装满水的药瓶挂起来,连通起透明的导管,用剪刀利落地剪开他的衣服,然后用力一撕,暴露出他的腹部皮肤。
一切准备就绪,最终,她的手握住了那根纤细的针头。
针尖沁出了透明的液体,最后一关。
手在抖,控制不住地抖。
他死死注视着她,目光灼灼,仿佛把所有生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一样,短促地从齿缝里挤出几个气音。
“你可以的,你可以的。”
他的声音给她莫名坚定的力量,她咬牙,将针头刺入他的皮肤。
……
一切都寂静下来。
她成功了。像是打开了关卡,周围空气里沉重的窒息感终于得以释放。
微小的气泡顺着导管从瓶底升起,而后越来越多,像是和时间争分夺秒地抢夺生的权力。
他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气,像脱水已久而重回水中的鱼。
她浑身紧绷的弦放松下来。
他恢复了意识,抬起沾满鲜血的冰凉黏腻的手,轻抚上她的脸庞。
她也下意识地歪头贴紧他的手,把手盖在他手上,泪水和冷汗混杂的脸上悲戚地绽放笑容,眸中燃起一线希望。
可时间流逝,随着他大口喘气,那逐渐平息的胸膛却渐渐失去了力气。
随即,他的呼吸弱了下去。他的手从她掌心滑落,生命的光芒从他眼里流逝。
她的笑容僵在脸上,无尽的黑暗和恐惧转瞬间将她吞噬。
她眼睁睁看着他闭上眼睛,彻底陷入了沉寂。
“邢克垒?邢克垒……”
她轻摇他的身体,可他再无回应。
像是从大雾弥漫中终于得以见到一丝光亮,可滚滚乌云再度席卷天空。她的内心崩塌了,泪水瞬间决堤。
她再也绷不住,绝望地向外呼喊——
“医生!医生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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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跟着上了救护车。
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绝望,那一刻,她挚爱的人倒在她面前。
这辈子她见过最清晰的星空是在他受伤倒下的那一晚。从充满血腥味的大巴车里出来,她被猛然抛入深秋的寒冷之中,荒郊野外的星空那么澄澈清晰,星星却像碎了的眼泪。
“你怎么那么傻呢,看见是刀还要挡……”
“我们都两年没见了,怎么一见面就变成这样了呢……”
“你快点醒过来,我们还要结婚呢。你说好你要娶我的……”
她坐在车后仓看着不省人事的他,坐在他身边,拉着他的手,哭着,说着以为他能听见的话。
她解开脖颈的银链,将他送她的戒指卸下来套在中指。
她想不到两年后的见面竟是这般,她在国外日思夜想的重逢场景,他们竟然落得如此境地。
她都来不及去恨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,她只是觉得心痛,心好痛,仿佛支离破碎 —— 全部碎给了他。
这一切发生太快,冲击力太大。两年不见,她的邢队长,就这样突然躺在她面前,浑身血迹。
此刻她什么都不想要了,泪水汹涌,她只要她爱的人好好活着,安然无恙地重新站在她面前。
最后一次了,她默许。她再不要让他冒险、再不要让他受伤,因为她再也经受不住。纵然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英勇无敌,但她不想让他再受一点伤,她见谁的都再也见不得他的血。
漫漫长夜,从郊外到市区的路那么远,她觉得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。
救护车到了既定地点,她眼看着后车门被打开,转眼间一群人围上来将他推走。她跟着人群一路追随,直到脚步被拦于急救室门外。
又是可怖的寂静,医院的消毒水味漫进鼻腔,熟悉而陌生。当外界环境静下来,她才逐渐意识到这里是安全的环境,她可以放松警惕。
许久。
急诊室门外,她找了靠墙的地方缓缓坐定,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他姐姐的电话。
“喂,克瑶姐……”尾音泫然欲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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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,邢克瑶几乎是冲进了医院。映入她眼帘的是急诊楼走廊里一片雪白的墙壁,以及走廊尽头米佧孤独的身影。
她迫使自己冷静。作为姐姐,或是说作为这个家此时此刻的顶梁柱,她亦不能再倒下。
邢克瑶悲伤一笑,强忍哀恸沉默地走过去坐在米佧身边。她拍拍她的肩膀:“……去歇歇吧。这儿我来守着。”
对方抬起深埋的头,轻应,起身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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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深的秋夜,米佧失神地站在医院的天台。
毕业后刚被分配到神外,这里她常来。当时只是为了散心,而此时再度站立于此,心境却大不同了。因为这颗心,已经挖出来给另一个人了。
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,她手上仍沾着他干涸的血迹,衣服凌乱不堪。秋风瑟瑟,寒意漫灌,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。
她在风里凝望,幻想他曾在这里跟她诉说战友的伤亡,会不会也发生在他身上。
她希望不会,她希望他还是完好的,站在她面前,开玩笑说他断胳膊断腿都并无大碍。
她重重呼出一口气,累,无力感,所有疲倦顷刻间席卷而来。她恍惚出了医院,打车,回家。
是她足足两年未归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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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后。
病房里,米佧换了一身清澈的绿色呢子大衣,坐在邢克垒身边。
那晚邢克瑶执意要她回家休息,她回去后躺在床上一夜未眠。得知邢克垒脱离危险,心才一整个放下来。
在他沉睡的一整天里,她做了很多事,回家收拾干净自己,公安局审讯,配合做了调查工作,然后去医院替邢克瑶。夜里她困得眼皮打架,却还坚持要在他身边守着。
又是一夜。
此刻他身边围着呼吸机,机器发出滴滴的响声。
她在最安全的环境里盯着床头那束花看,发呆。
困了,趴下眯会。
没多久醒了。
又困了,撑着头睡过去。
醒来,他还没醒。
……
她打量他俊秀的脸,暗自想,不能再睡了,因为一闭眼就是那个歹徒拿刀捅他的样子,她不忍心在梦里还见他受伤。
可她还是抵抗不住浓浓的困意。
她在断断续续的睡梦中,手一个没撑稳,脑袋“哐当”砸下来。她察觉到头顶上方的目光——他不知何时醒来,坐着盯着她看。
“……你醒啦?”虽是问他,她自己却还迷迷糊糊。
“你是谁呀。”对方反问。
空气瞬间凝结,她几乎要傻了。刚从悲剧中走出来,她不想被再度拉进一个深渊。
“你是……真不知道我是谁还是假不知道我是谁啊。”
“我是谁啊?”他继续自言自语。
“邢克垒。”她唤他一下,几乎做了最坏的打算,妄想在绝望边缘拉回最后一点可能。
对方果然有所动容,她瞬间看穿了他的假面。
“我是你妈。”她有点气又觉得好笑,顺势逗他一下,惹得对方笑出声的同时被伤口痛得一哆嗦。
“你别笑!这被捅了一刀呢……”她哭笑不得,伸手去捂他的伤处,心疼得要命。
玩笑缓和了沉重的气氛。他略微缓口气,问:“我睡了多久?”
“一天一夜了。”
“你不会一直没睡吧?”
“你没醒我不敢睡,害怕。”
霎时,他的心沉下去半分。他掀开被角,拍拍床铺示意她上来。她很听话地爬上去,半躺在他怀里。
终于,潮水落尽。
两人缄默了好久,彼此间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开口。
阔别两年未见,那晚短短几个小时里发生了太多太多。他们都来不及看看彼此的面貌,是否变了;还来不及细细聆听彼此的声音,是否还是那般熟悉。
什么都来不及,就径直被拉入生与死的深渊。
一切都太过残酷,这片刻安逸,显得弥足珍贵。
“你……想我了吗?”
沉默许久,两人同时开口,惹笑了彼此。
怎会不想。
笑着笑着,她哭了,他沉默了。
他拉起她的手,胖乎乎的小手套着那个她临走前就被送给她的葫芦钻戒。他记得戒指原本是被她挂在脖子上的,现在被她戴到了中指上,好像默认他已经向她求过婚了一样。
天真的米医生。
她就那么乖顺地倚靠在他臂弯,许是困倦作怪,她浑身懒懒的;他去捏她的肚子,软软的,熟悉的手感。
“干嘛呢?”感受到他乱摸的手,她仰头投来古怪的眼神。
“两年没见,我看看会不会少点什么。”他笑说,“还好,都在。”
“你是说我肚子上的肉吧。”她不好意思地笑开来。
他又把她抱紧了许多,果然还是他的米佧,肉乎乎的,天真可爱。
“你说,我们两个在一块,怎么总会遇到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呢。”
她忽然缓缓开口,尾音打了弯。他听得出来,满腔酸涩,跟着心口一疼。
他怎么忍心让她经受这样的痛苦。阔别许久后的第一次见面,就险些生离死别。
他低头,哽咽,末了坦然一笑。
“可能因为,你是医生,我是警察吧。”
答案清晰明了。
特殊的身份将他们的命运牵连到一起,他们遇见彼此本就是意外,又在一场场接续到来的意外中拯救彼此于水深火热之中。
就像她握着炸弹,他从天而降来护她周全;像她为他第一次勇敢地拿起枪,拼尽全力,救他性命。
命运交织,不断重合的轨迹。
医,警。
这就是他们吧,生来如此,命中注定。
但此刻,抛去一切,他们只想做彼此的唯一。
他亲吻她的额头,“睡吧。”
End.
各位 补个档啦 太喜欢剧里那一幕了 战损垒子让我好心疼…所以补充了很多细节用文字表达出来了
另外写了垒子受伤被送去医院后的那段时间发生的故事
“总会有人拥着一腔孤勇 穿越茫茫人海 来见你”
我爱苦难相遇 灾后重逢 卡壳yyds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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